这次事件让我感受到了,国家对此事相当重视,政府各部门动作非常迅速。
我看到家长们哭着把不到一岁的孩子送进手术室,我看到正义医生冒着被指责手术不当的风险为婴儿实施全身麻醉,我看到5毫米的的管子从痛苦的婴儿的尿道里插进去、护士们在婴儿的头多多次的寻找能够扎针的血管……
当年迈的父母听说我报道的事后,从老家打来电话,从他们的话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们这我的安全担心。他们问“这报道能不能不做?”我说“有好多婴儿可能因为这奶粉而死亡啊!”电话那头父母没有继续说话。作为父母,他们能体会所有天下父母的心情,所以他们只能无语
对话者:vingie 对话人物:简光洲(部分照片由受访者本人提供)
三鹿倒了,因为我的一篇《甘肃14名婴儿疑喝“三鹿”奶粉致肾病》的点名报道所引来的质量问责风暴。
对此,我没有丝毫地兴奋,而是有着诸多的悲伤,对于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知名企业的社会责任感的丧失,对于国内企业传媒关系上的“弱智”,对于媒体“社会良心”的失落。
说出事实,我一个晚上没有睡好。
我不是患肾病婴儿的第一个报道者,此前湖北、甘肃等地有媒体早就有过报道,然而可能是出于各种顾虑,说到患肾病婴儿喝的是哪家奶粉时,都用“某企业”代替。
——摘自简光洲博文《我为什么要公布问题奶粉“三鹿”的名字》
“但是不是呢?还要各方求证”
vingie:你是第一个点“三鹿”名的记者,还写了博客《我为什么要公布问题奶粉“三鹿”的名字》?
简光洲:其实我不太爱写博客的,这次采访下来,堆积在心里的很多东西想要说一下。其实你看到的那些东西,之前在兰州采访的时候我就写下来了。我在采访中,产生了很多想法,感触很多,于是写了出来,贴在博客上。
vingie:你什么时候关注这个事情的?
简光洲:我9月9日知道了兰州有14名婴儿出现病症的消息,10号我在上海采访,点名报道就是11号出来的,当天晚上9点多从上海出发去兰州采访。
vingie:那你为何要决定跟进这个事件呢?
简光洲: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发现有很多东西语焉不详,需要继续追踪和跟进。
vingie:你当时的反应是什么?
简光洲:你知道,阜阳大头娃娃事件,也是我们东方早报较早介入的。做那个新闻的正好是我一块上海租房的同事。他当时去阜阳采访一次后,我们晚上聊,觉得还有许多东西要追踪和深入,他第二天又去了阜阳。那次事件对我印象很深。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感觉又是一起严重的食品卫生事件,很相似,对孩子的痛苦影响,当时有点记者使命感吧,心里感触非常大。
vingie:你觉得应该怎么入手呢?
简光洲:首先是要确定,什么原因;还有就是到底谁是“元凶”。我刚看到的消息,原因提到有可能是奶粉,但是不是呢?还要各方求证。
我先去找医院,医生们也不敢确定,但他们说了,小孩子食物来源除了奶粉就是水。我在搜索线索的时候,发现长江商报报道过湖北婴儿患病问题,碰巧他们也是食用三鹿的奶粉。如果是水的因素的话,不可能甘肃、湖北、河南的水都有这样的问题啊。
接下来我直接打电话问三鹿,他们承认已经知道了婴儿患病的事情,已经接到了投诉。
vingie:那你有确切证据么?
简光洲:我们点名也是怀疑三鹿,报道中也是家长提出质疑,医生专家再进一步分析怀疑。报道只是提出质疑,但没有下结论。从逻辑上说,我这篇报道是没有问题的。而且我在采访过程中,全程录音。
7个月大的峰峰来自江西省星子县。因为双肾结石,他做了两次手术。峰峰一出生就喝奶粉,一直是三鹿婴幼儿奶粉的“U+配方”系列。一听奶粉900克,85元。发病前,峰峰一个月要喝6听。